男生和女生就像是生活在平行宇宙中的兩個物種,有很多青春期就對異性產生的迷思直到成年后還沒有解決,其中一個就是——女生為什么總是喜歡結伴上廁所?
校園里經(jīng)常會看見女生們三兩同行結伴如廁,似乎女廁所是一個必須購買雙人套票才能入場的神奇地方,她們在狹長的隊伍中說說笑笑,彼此等候,不惜把寶貴的課間十分鐘都浪費在那個氣味并不友好的地方。對男生來說,每當尿意襲來就直接往廁所去了,呼朋引伴會顯得奇怪而又多余。結伴上廁所的確是女生獨有的行為。
對于女生為什么喜歡結伴上廁所的迷思,有著許多不無道理的假設。也許是因為太多恐怖片都將悲劇發(fā)生的地點放在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內。希區(qū)柯克《驚魂記》中浴室謀殺案的黑影與尖叫,庫布里克《閃靈》中237號房間的詭異浴室與杰克爸爸擠在門縫中的臉……這個狹小封閉的小房間歷來都是恐怖片導演們最愛的密室謀殺案發(fā)生地,以至于很長時間內,“紅手綠手大白手”的恐怖想象都會逼得少男少女們速戰(zhàn)速決。因為膽小而結伴上廁所,乍一聽似乎是“女生結伴上廁所”迷思最合理的答案了。
還有一種假設,認為女生結伴上廁所是出于衛(wèi)生考慮。畢竟誰也不愿意真的將自己的皮膚貼在公共衛(wèi)生間的馬桶圈上,在條件簡陋沒有一次性馬桶墊紙的衛(wèi)生間里,同伴相互拽著彼此如廁一度是許多男生對該問題的想象之一,以至于網(wǎng)路上甚至流傳著許多相關漫畫,使讀者不禁贊嘆起看似嬌弱的女孩子們強大的臂力。
當我們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女生結伴上廁所的迷思背后其實有著很微妙的社會學含義。對于剛剛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而言,在學校里,女廁所幾乎是可以用來隔絕男性的唯一空間。她們會在女廁所里評價高年級學長有多英俊、同班男生有多愚蠢的,討論誰收到了誰的情書、誰與誰在傳緋聞的學校八卦,補妝、整理衣服和發(fā)型……那些不能在教室里講出的秘密,廁所都會一一容納,從而搖身一變成為了性意識覺醒初期的女孩子們交流女性話題的唯一場所,而這一切都需要一個結伴去上廁所的好閨蜜才能完成。
在慘烈程度堪比野生叢林的中學校園里,形單影只的孩子總是無法避免被集體孤立的噩夢,第一次體會到小團體重要性的初中生們用欺凌弱小的方式維護自己來之不易的安全感。在各種青春瑪麗蘇偶像劇中,白蓮花版的高中生女主角永遠會被太妹團體鎖在廁所隔間,只不過現(xiàn)實中不會有偶爾路過的男主角出手相救。獨自去衛(wèi)生間在中學女生的語境中,往往會與不受歡迎、離群索居畫上等號,似乎沒有一個結伴上廁所的朋友,就被自動排除在了集體之外。
更有甚者,結伴上廁所就像是中學女生版本的投名狀,能不能一起上廁所直接反映著兩人的友誼關系,“要去衛(wèi)生間嗎”翻譯過來就是“我接受你成為我的閨蜜”,那個跟你一起上廁所的女孩,還會成為你體育課上的搭檔,實驗室中的同桌,抄作業(yè)的幫手,生日時的禮物,當老師宣布兩兩一組時望向彼此的默契眼神……而這一切都源自于第一次結伴上廁所的邀請。如果哪天你看到兩個原本要好的女生不再一起上廁所了,就意味著她們的友誼已經(jīng)破裂。如果將格子間內的察言觀色稱為“辦公室政治”,那么女生結伴上廁所絕對可以被稱為“衛(wèi)生間政治”,這個在男生眼中略顯荒誕的行為卻是女生社交圈子的風向標,此中細膩繁復的關系絕對不是我們這些“臭男生”能夠明白的秘密。
除了中學斗獸場中的自我保護心理,女生之所以喜歡結伴上廁所也有其非常實際的原因。由于兩性生理結構的不同,相對于時間,女生使用一次衛(wèi)生間的時間要遠遠超過男生,而公共衛(wèi)生間不合理的坑位安排,也導致男廁所門可羅雀的同時,女廁所外卻排起長隊。在智能手機出現(xiàn)以前,如果你擁有一個結伴上廁所的好閨蜜,就能讓排隊等位的時間顯得不那么尷尬。至于那些門鎖壞掉甚至連門都沒有的廁所,同行友人還可以起到抵門遮擋的作用,互相拿個包包,遞個衛(wèi)生紙,陪你上廁所的朋友實際上正扮演著歐美國家“衛(wèi)生間服務員”(toiletguy)的角色,卻不會讓你覺得討厭與尷尬。
工作后,我們似乎很少能夠在辦公室再次見到女同事呼朋引伴結伴上廁所的熟悉場面,那么結伴上廁所僅僅是限于中學女生之間的行為嗎?其實并不一定,我們不會在公司邀請女同事一起去上廁所,是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準備把同事當成親密的朋友,更希望把工作與生活徹底分開。在酒吧、夜店、百貨商場,成年后的女生還是會像學生時代那樣和好朋友一起去衛(wèi)生間。當你約會一個并不討人喜歡的異性時,“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間”便會成為逃離現(xiàn)場的最佳理由,只需給閨蜜一個眼神,她就會立刻明白,在洗手間和你一起吐槽,那種有人陪伴的安全感與默契,正如中學時的好朋友那樣真誠。
當然,如果你是《哈利波特》的忠實粉絲,那么結伴上廁所只有一個原因:赫敏一個人上廁所的時候被巨怪襲擊了,你還敢一個人去衛(wèi)生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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